卡塔尔

上海与香港老字号双城记女吃货张爱玲会藏


[lonely]

独立

老实说最开始的时候,

我并不爱香港。

总听人嫌弃维多利亚港脏,

人被关进鸟笼里一样。

后来学会独立思考,

才发现香港狭小却广袤。

张爱玲的肄业证书至今还在香港大学的图书馆里,那年她18岁。

我在香港大学短暂求学的日子里,回想她这个扎心祖奶奶,特别是17岁就能蹦出“生命像一袭华美的袍,上面爬满了虱子”,本质到惊世骇俗。顿时感觉香港有这所大学,太棒了。

除了食堂外最爱图书馆,因为我难以启齿的“禁书癖”。港大书架上到处是“精彩”和“惊喜”,那个广袤啊。我像个青春期小孩第一次看激情小片,光沾染了一眼“武侠是愚民文化”,那丁点剂量就像够我兴奋好几年。

这和我这种馋到没底的,吃到几年不遇的珍馐,有一样的生理刺激。叫踢爆味蕾?等等,突然饿了。

香港大学的规模在香港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已经可以说是宏伟的了,路痴如我,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既然学校大,食堂也肥了。顺着人流一路吃下去,餐线实在诱人,光一份广式黄皮梅鱼蛋汤粉已经轻易收买我的心。奶白色的鲮鱼汤底,带着酸美的盐津味,特别适合这个季节。

一不小心吃太饱,看到餐厅门口的“国殇之柱”,我的饱嗝奇迹般迅速止住了。

优秀的人,首先要学会在人群中保持孤独,独立思考很重要。这一点,张爱玲做的很好。她兼具上海闺秀的神采,和香港名媛的风情。她微笑着说平生三大恨:海棠无香、鲥鱼多刺、红楼未完。那种自信只屑世故的男人多看一眼,就要自惭形秽。

女人的孤独需要美皮囊来画龙点睛,所以吃和穿一定不得精简,张爱玲在她的作品里除了爱情,绕不开的主题就是这俩。蔡康永曾写过她上海母亲:每天12点起床洗头,做头;旗袍穿得窄紧;心情好的时候,自己画纸样设计衣服;薄纱的睡衣领口,配了皮草;家里穿的拖鞋,夹了孔雀毛。

那个时代有多少挫男人,

极想从背后搂住“张爱玲”们,

这样就不必正视嫌弃的目光。

上海香港畏妻的不少。很多厉害的人都不是第一眼的朋友,香港人和上海人普遍来说“初次见面”人缘并不好。

很多人评价上海太小气,小姑娘“作”。白白被说精明,其实上海人还没有浙江人会做生意。张爱玲八九岁的时候喝鸡汤,吃出来鸡汤有药味,家人都说没有。他母亲问厨子,结果厨子真的给鸡吃过万金油一类的药膏,她写自己的心情是“得意得飘飘欲仙,是有生以来最大的光荣”,与其说是吃货的“作”,还不如说是求真的秉性。

请相信我,节奏快到恨不得问外星人借日子来过的城市,人往往不坏,懒得算计,连社交都是简化版本的。比如在上海麻小,女朋友们可能还来不及寒暄就说好aa买单,张爱玲与女朋友炎樱常就是这样的。

香港比上海的电梯还要快一些。小偷好像要效率更高一点才能早收工。连说话都简练,一句万金油“唔该”可以像英语里的“excuseme”,麻烦、多谢、对不起、让一下…

路上遇到坏人,上海男人们还来不及害怕,就说手表随便拿去,别打人就行。但,也有计较的。胡兰成在《今生今世之民国女子》里也提到张爱玲有一次在上海街头遇到瘪三抢她手里的生煎馒头,一半落地,另一半她还是连纸包一道"紧紧的"抢了回来。足见她对生煎的喜欢。可能换了南翔小笼就直接缴械了。很可爱,不是嘛。

上海的生煎馒头,要数大壶春的好吃。《十八春》里就有舞女曼璐吃生煎的桥段“曼璐是有吃夜宵的习惯的,阿宝把一些生煎馒头热了一热,送了进来。曼璐吃着,突然听着楼上还有脚步声…她当时就端着一碟子生煎馒头,披着一件黑色缎子绣着黄龙的浴衣上楼来了…”。

一锅生煎的黄脆好焦底都在师傅转锅子的功夫上。在开锅瞬间,撒一把葱花、一把白芝麻,为得是焖煎时肉蒸汽与辛香碰撞融合,后面厚重的木盖再将溢出的香气压回锅内,最后就是等待生煎出炉时迎面裹挟的浓香了,倒数十下,忍耐吧!

但不要以为张爱玲不爱小笼包,听闻她之前在常德公寓的楼下就爱吃这种“需要开小窗吮吸”的小点心。

去少说有70岁的王家沙吃蟹粉小笼愈要趁热,游刃有余之中见囫囵功力,因为怕冷了泛腥气,肉馅中吃得出蟹膏的丰腴的滋味。小笼皮薄而有韧性,汁水多而不油,夹心腿肉剁碎为馅,不加葱蒜仅撒少许姜末,不用味精。轻轻夹起来一个个很完整,基本不会漏汤,筷头可以感觉得到里面的汤汁在晃动。他家的蟹粉汤团也是鲜糯中的极品。

在张的文里,顺着黑暗的楼道走下去,沿着落过雨的弄堂往前走,两边叫卖的柴火馄饨、瓦罐汤、草炉饼、臭豆腐干...把上海的夜宵情趣都勾搭到舌尖的敏感带来。其实,起头一说柴火馄饨,口水就已经上头了。

这家连鹿晗也来光顾的耳光馄饨店,老店在上海肇州路(听说现在搬家了),营业时间从白天持续到凌晨3点,从排挡变成了路边的店面,来店里吃馄饨的顾客忠诚度极高,听说已经是几十年如一日的舔碗了。一句上海老话「好切得来,切了耳光也伐肯放」成了「耳光」座右铭。

张爱玲不爱吃辣,所以大抵也不会体会到干挑馄饨,配上麻酱和辣油CP那么到位。如果爱吃重口的,光明邨大酒家,作为上海任童年美味的老字号熟菜“四大金刚”之首的特色辣酱面,是不能错过的。“一大盘辣酱,一大碗面条,分量足,实在,味道跟从前的一模一样。”是大多数享受天庭落雨的老食客,难以割舍的切身感受。

火辣辣的,烧到脸上。张爱玲的爱情是一记耳光,书里王佳芝何尝不是呢,易先生早知道她是卧底,但还是爱,搏斗一样享用她的身体。而终于败露身份后,她拒绝吃毒药自尽,以为他会放过她。

张爱玲软死了,

你以为难追,

一捏就来了。

与其说,好像独立,骄傲,或者是任何金属一样冰冷又充满神秘魅力的词,才能形容张爱玲。还不如说她是块软弱如水的豆腐,充满“毋宁死也要爱”的欲望,表面白冷有棱,其实内心已化成水。

她死掉的时候在美国,如一朵枯萎的玫瑰,7天后才被人发现。然而,“作为一个已经去世的作家,张爱玲还保持着每年一部新书的速度在出书,好勤奋啊!”这是真的,因为她的朋友宋淇夫妇特别靠谱,可见她待人不错。在她逝去的日子,密友继续让她的作品活着,甚至比生前更好。这就包括那部小说《色戒》,一万字篇幅前后写了三十年,讲述一个女大学生和汉奸的爱情。那个女大学生恰好是个特务,还懂吃。

作家总是会忍不住把自己的一些私人经历灌注到小说里,也许那个易先生,一半原型是张深爱的胡兰成,一半才是国民党特务头子丁默邨。王佳芝,自然一半是张,一半是中统上海区情报员、中日混血郑苹如。

我忍不住要说个张爱玲的黄段子。张爱玲有个老保姆(《小团圆》里韩妈的原型),她带张爱玲一床睡,早上起来就帮着张爱玲舐眼睛,像牛对小牛一样。近乎是溺爱了。张爱玲和“韩妈”还有一些近乎黄段子的小幽默。“有一天韩妈说:‘厨子说这两天买不到鸭子。’九莉便道:‘没有鸭子就吃鸡吧。’一声断暍:‘吓咦!’‘我不过说没有鸭子就吃鸡吧。’‘还要说!’”

台湾很多艺人吃素之后最是难忘那一口鸡味,他们指的是盐酥鸡,而我离开上海后最是难忘的是辛劳后打包回家,透心凉舒爽至极的白斩鸡。白斩鸡,最具代表性的上海菜之一。听长辈们说,从前上海人过年,怎么也要想办法弄一只活鸡,做成冷盆白斩鸡,才能撑得住除夕家宴的台面。张爱玲平时就爱吃白斩鸡的。

由于原来在上海的家附近就有一家振鼎鸡,因此隔三差五,我就会去外卖,他家可以自选部位,一般我都是买四分之一鸡腿部位,这样的量一顿正好,吃完意犹未尽。他家所选用的小公鸡肥而不腻,皮脆肉嫩,熟度也刚刚好,肉质不柴,中间还带有一点点血丝,这正是正宗白斩鸡的标志。

正像张爱玲说的,南方是天生做鸭基因欠缺的。“南来后也没见过烧鸭汤——买现成的烧鸭煨汤,汤清而鲜美。烧鸭很小,也不知道是乳鸭还是烧烤过程中缩小的,赭黄的邹皮上毛孔放大了,一粒粒鸡皮疙瘩突出,成为小方块画案。这皮尤其好吃,整个是个洗尽油脂,消瘦净化的烤鸭。吃鸭子是北边人在行,北京烤鸭不过是一例。

...在北方常吃的还有腰子汤,一副腰子与里脊肉小萝卜同煮。里脊肉女佣们又称腰梅肉,大概是南京话,我一直不懂为什么叫腰梅肉,又不是霉干菜扣肉。多年后才恍然,悟出是腰眉肉。腰上两边,打伤了最致命的一小块地方叫腰眼,腰眼上面一寸左右就是腰眉了。”真是语言上的神来之笔。

说起肉欲,年与跳蚤斗争五年的张爱玲回过神来第一句话要吃家乡飞达咖啡馆的香肠卷(在南京西路陕西路的平安大戏院里)。那时候她在加拿大住,看起来是丛林之王(几千米没人烟),骨子里是个恋家的上海姑娘。那家店的名点心还有栗子蛋糕,比捧一个爆米花要高级多了,不过目前飞达已经不复存在了。

听起来实在令人失望,不过还好不远处,张爱玲挚爱的另一家咖啡馆凯司令还活着。那是3个西厨在20世纪30年代以8根金条合资开的,投资方是军阀。最出名的都带有民国风,栗子蛋糕、芝士鸡面和自制的曲奇饼干,创立者中有一位叫凌阿毛的,是当时上海滩做蛋糕最出名的西饼师傅,原在德国总会做西厨。

一楼是自制西点铺,三楼就是张爱玲口中“只装着寥寥几个卡位”,楼上情调要好一点,“装有柚木护壁板,但小小的,没几张座”的西餐厅,味道好不好,看看几个老阿姨老阿叔拄拐杖都要来,就知道了。那也是《色戒》里王佳芝难捱要命等易先生的那家“凯司令”。

必点菜单栗子蛋糕,厚厚奶油包裹着,里面是混合栗子泥的蛋糕胚子,你能明显感受那种把舌头绊住的栗子密度,咬下一口奶油和栗子,轻盈与醇厚感受分明,而且清甜到,小小一块四五勺就搞定。

胡兰成的主食全是点心,

张爱玲吃点心超过主食。

其实张爱玲生活是很西化的,说起点心,当然是内行,周瘦鹃(新鸳鸯蝴蝶派著名作家)去看望她,被下午茶的阵容镇住:“茶是牛酪红茶,点心是甜咸俱备的西点,十分精美,连茶杯与碟箸也都是十分精美的”。胡兰成也说她“每天必吃点心,她调养自己像只红嘴绿鹦哥”。

有人说那场色戒麻将戏份里,所有“太太”都和易先生上过床。就像现实生活中的“万人迷”胡兰成,他一生中拥有八个女人,张爱玲第五个而已。他对爱情是痴的,爱一个就是深爱。而且实在是会甜言蜜语,还曾说“我只觉世上但凡有一句话,一件事,是关于张爱玲的,便皆成为好”。

但转眼胡宝宝又去死缠烂打别人去了...台湾作家朱天文就曾嘲讽胡:“就会去那个女的家门口或者是窗前一直在等,有时候拿着花,一直等一直等。刚开始觉得蛮讨厌,可是当他等到第三个礼拜,第四个礼拜时,那些女士们心意都改变了,觉得这个人也蛮可爱的,蛮好的。”

其实胡这样的男人只配做点心,但张爱玲对于点心的热爱,实在超过了主食。说到中餐,她有些偏食,比如吃面,即使是杭州楼外楼的螃蟹面,也还是“吃掉浇头,把汤滗干了就放下筷子,自己也觉得有点造孽”。不过作为杭州人,我确实觉得苏州的面比杭州做的要高级不少哈哈~

上海愚园路镇宁路路口“福”,无论是ArtDeco式样的沙发、泛着幽光的西洋吧台,还是别致奇特的吊灯,都是饭店主人不辞辛劳,从古董铺淘来的旧货。

这么多年了,这餐厅依然健在,拿手的就是张爱玲挚爱的花雕醉鸡和熏鱼。她小时候跟私塾先生念书,把《孟子》里的“大王事獯鬻”记成“大王嗜熏鱼”。

上海还有一家餐厅,叫“爱玲”,比他家的熏鱼会再酥嫩一些,还要再甜。这种概念店,难得连上海当地人也觉得口碑不错。与其说樱桃鹅肝、红烧肉是特色,还不如说旗袍加齐刘海的明媚女子做民国范服务员是特色。

逢人就笑靥如花,如果她能“孤独”一点,平淡有味,又有热情,就有张爱玲的气韵了。

也对。

否则张爱玲成张爱玲也太容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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